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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2月23日 星期日

121223 重生後的第一次健行

 上星期體力稍稍恢復,腳底又開始發癢了,心想什麼地方適合我這個大病初癒的走的山呢?

首先想到的是從吳興國小登山口上象山,但太陡了,不適合!

又想到慈惠堂登山口上,半途轉入新虎山步道,從虎山溪或原路下來,這條路線是老張以前走過,PO過相片,我也曾經照他的路線走過一遍,應該是條超級輕鬆的路線。

星期五老張的Hiking Schedule出來了,竟然就是這條超級輕鬆的路線,老張跟我心有靈犀,我剛想,他就排出來,怎能不去?

老張的行程:捷運後山埤站→慈惠堂→虎山自然步道(慈惠堂)→中坡山→虎山自然步道→新虎山自然步道(內圈步道)→真光禪寺→虎山自然步道(虎山溪)→慈惠堂→捷運後山埤站

眾山友多住內湖,所以老張安排大家搭捷運,從後山埤站走到慈惠堂大概1.21.3公里,集合時間定在早上8:15,集合完畢大概已經快8:30了,再走過來也要1520分鐘,而且老張還有安排要上中坡山,至少15分鐘跑不掉,所以我在9:00左右到慈惠堂就可以跟大家「不期而遇」了。
大概8:50到達福德國小公車站,由於剛動完手術,我不敢邁開大步,走到慈惠堂大概9:00,今天雖然天氣陰霾,但登山的朋友還真多,一波波的人潮一直超越我,這真是個訓練耐性和臉皮的好機會,不管後面多少人要超車,我就保持我自己的速度。

經過中坡山的叉路,彷彿聽見中坡山步道上有聊天聲傳來,我想大家應該正在往中坡山的路上,所以我心也很篤定的慢步緩上,沒多久的時間,就到了新虎山步道叉路,我想在這休息一下,好久沒運動,還真有點累。
在這叉路口有幾位老生先在聊電影,一位老先生說前幾天去看少年PI的異想世界,很好看!

另一位抬槓哥就說,我才不跟你們一樣無聊去看這種電影,你說,這部電影有什麼值得你說好看的?

無聊哥就說,這部電影啟發他很多思維,特效又做得很好,某某人(也在現場)就說想跟我再看一遍。

某某人答辭了,我才沒有這麼說呢!

無聊哥就生氣了,你明明有說,你是聽抬槓哥批評才改口的。

為了這部電影,這群老朋友可能會一路吵上九五峰哦!

我想,我走不快,還是先轉進新虎山步道吧!走了走,我還是打個電話給阿輝吧!
阿輝說,我們現在已經在新虎山步道了,你在那裡?

原來我判斷錯誤,他們沒上中坡山,所以已經跑到我前面了,如果我沒休息,應該是跟他們很靠近的。

抬頭一望,他們就在對面山頭,我們直線距離不到一百公尺,大家都停下來等我,我慢慢的走上去,第一個接近的是老張,然後是蘭姐、祥哥、阿輝、Yang、富哥、Linda、英明、明珠、妙玉、先生、岳方…

大家都很關心我的現況,簡單跟大家簡報後,大家朝三清宮前進。
三清宮的大葉雀榕樹高十幾公尺,樹幅也應有二、三十公尺以上,樹形像隻孔雀開屏,算是外形很出眾的一棵老樹了!

由於我走的慢,大家也把步伐放慢等我,走到了復興園,我又累了,於是坐著休息,老張看出來了,跟我說要帶大家去「九五X園」,有一段比較陡,要我不要去,在復興園等大家,我想也好,現在病體初癒,還是要認份一點,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

大家離開這段時間,我也沒閒著,東走走,西看看,只差沒走太大的上下坡,走的路也沒少多少。








大概10:40大家回來了,這時聽說鄭姐帶著頡頡(她的大孫子)到了慈惠堂,我們就慢慢走到慈惠堂跟她會合。
老張本來打算就在慈惠堂午餐,但東尋西找沒有適合的地點,Linda去跟廟方交涉,他們同意在廟門口的三張桌子供我們午餐,但是我們要煮食和泡茶,煮的食物又是葷的,我和明珠都認為不妥,Linda又去問廟方,好像得到負面的答覆,我跟老張說,往山下不遠處有瑠公國中和福德國小,任擇一個都比在慈惠堂合適,於是大伙移師到瑠公國中…
今天雖然人數不多,但菜色豐富,明珠的泡菜肉片麵、Linda的湯圓花生仁湯、蘭姐的堅果洋蔥沙拉、各色水果、油飯
以我目前的狀況,慢步行走山路、階梯還行,下山要比上山來得累些,所以動作會更慢一點,昨天走了大約二公里的山路,今天起床竟然雙腿有點酸痛,其實沒走多少路啊!真的是臥床太久,肌肉退化了,稍微動一下,竟然就鐵腿,真是沒有路用了

2012年12月13日 星期四

121129 盲腸造反記


這兩天,好友阿崙要回台灣,我答應要到機場接他,另外就是12/4(星期二)晚上答應學妹雅萍去他們學校去跟學生聊一些畢業就業的事。

11/29,一早起來,吃了早飯,突然肚子劇痛,於是上廁所!

這個症狀來得急又猛,又吐又便(有別於拉),我猜想,會不是早餐的培根麵包不新鮮?於是又用力挖了喉嚨,讓它多吐一點,看看會不會好快些!

我躺在床上,時而喝水補充水份、時而到廁所去吐出來,唯一沒變的是肚子的痛!

拖過了中午,疼痛並未改善,只好繼續躺在床上,希望身體的自體復原能力能有所作為

一點半,我想這是我能忍愛的極限了,拖著病軀到巷口,叫了部車:「請載我到台安醫院。」

兩個小孩都在台安醫院出生,打預防針、大小感冒、半夜急診,我對台安算是熟門熟路的,連月初爬山時眼睛結膜撕裂傷縫了十針,都是在這治療的,因此一進醫院,就直接到急診櫃台報到,護士熟練的量血壓、體溫、詢間症狀、身高、體重、是否有過敏藥物?然後就醫師看診,這一貫化的制式流程,我算很熟悉了,當然,醫生問診、驗血(或者其他檢驗)、症狀治療,這也是急診的三部曲。

今天輪值的是也算熟悉的黃愛蓮醫師,因為我們掛急診好像常會由她來看診,她對我這種症狀似乎了然於心,要我去床位上休息,沒多久,護士來抽血,驗血結果來是有發炎反應,因此,她幫我打消炎和止痛針,要多再休息一下!

我想是該打個電話給老婆,要她不要擔心,沒想到她竟堅持要來接我,我好幸福哦

回到家睡到半夜一點半,突然夢到黃醫師跟我說:「如果腹疼移轉到右下方,就可能是盲腸炎。」

夢醒發現,疼痛點已經轉變到右下腹,而且有愈來愈痛的趨勢,於是打開電腦查詢盲腸炎的症狀,果然夢裡這句話是真的,於是搖醒老婆,跟她講:「我很可能是盲腸炎。」

二話不說,我們又飛奔台安醫院,這次的醫生是位男醫生,他聽了我的描述,也覺得盲腸炎的機率很高,我想他想排除其他的可能,所以先要我去照X光。

X光片子出來,他說我宿便仍多,要先幫我灌腸!

好怕灌腸,但沒辦法,只好咬著棉被,灌吧~

灌完腸,拉完屎,還是疼啊!

急診醫生說:「驗血報告的白血球偏高,是有發炎反應,已經連絡外科醫師過來,你休息一下。」

清晨四點左右,一位平頭身裁中等壯碩的中年醫師過來,他就是後來我的主治醫生-蔡醫師。

他首先幫我做腹部聽診及觸診,然後告訴我們,如果是盲腸炎,手按壓右腹部會很疼,如果按壓右下腹部,並且快速的放開,反彈的痛楚是會很激烈的,雖然你的症狀像是盲腸炎,但你的你並沒有反彈的痛楚,所以還不敢確認就是盲腸炎,我們要做腹部超音波才能確定。

我想,我今天是不能去接阿崙了,所以就跟崙嫂發了個簡訊,請她自己想辦法,實在是很失禮啊!

我也耽心這病會拖過下周二,所以也給學妹雅萍發了個簡訊,請她預做安排,以免到時候演講開天窗。

等到約八點半,護士拿了一張檢驗單,找了一個阿姨(不是護士,應該是派遣公司專門幫忙病人快遞或是文件傳送)推我到新大樓去做超音波!

我覺得這種病人快遞是一種很棒的專業分工,醫院本來就鬧護士荒了,用一些較非專業的人力來取代部份護士包山包海的工作量,實在不失為一種理想的平衡。

十點左右,蔡醫師來跟我解釋我超音波的結果,發現我的盲腸壁有變厚的跡象,但病理室只給了一個「有盲腸炎的可能」,無法確定就是盲腸炎,因此,他又幫我安排了電腦斷層掃瞄。

沒多久,我就被移到外科病房了。

在病房裡,我聽到外面傳來聲聲淒厲的喊叫聲,這個叫聲一直到我出院前一天才停止,老婆問我會不會被影響?身為病人的我很能體會生病的痛楚,告訴老婆:「他一定是很疼才會叫,可憐啊!」

中午時分,護士拿手術同意書給我簽,沒多久,病人快遞又來把我推去做電腦斷層掃瞄,大約做了二十幾分鐘,又把我推回病房。

下午不知幾點,病人快遞又來把我推去驗血,我跟她說,我早上才做過,她說抽的血不夠,要再抽

就這樣折騰到四點半左右,我突然全身發寒,身體不由自主的劇烈抖動,老婆和護士在我身上蓋了四件棉被依然無法抵住這股發自體內的寒意。

抖了半個鐘頭,通知要進開刀房,要把全身衣物脫掉,換上手術衣,我正冷的不可開交,聽到要脫衣服,真是萬千個不願意又無法抗拒,真希望這一切能夠儘快結束啊!

人員快遞把我推到三樓的開刀房,老婆隨侍在側(聽說兒子也從學校回來,也在身旁,但我完全沒有印象),這時候有一些手續要辦,像是手術同意書、麻醉同意書

我看到廁所,一陣便意來襲,說了一句:「我要上廁所。」我剛從輪椅站了起來,就倒了下去,醒來時我已經在病床上了。

還好,有被救回來,要不然我留在世上的最後一句話竟然是:「我要上廁所。」

當我睜開雙眼,就看到老婆深情眸子,真是嚇壞她了,真是好不捨啊!

我問老婆現是不是開完刀了?我錯過了最重要的部份,這份重擔老婆全扛下來了!

以下是她告訴我失落的那一段過程:

「你跌坐下去以後,雙眼上翻,大、小便失禁,約五分鐘無法言語,我以為你中風或是癲癇!其實你是休克了!當你休克時,全身癱軟,現場四至五位女性護理人員都無法將你扶起,對這狀況竟束手無策,我想手術室內應要配置男性護理人員,以面對這些突來的狀況。」

「因為我以為你中風了,所以一直叫你,希望讓你保持清醒,而你時而清醒,時而呢喃,還提到『華山派如何、如何!』有點像是在睡夢中的夢話,而在場唯一的男性-麻醉醫師似乎嚇到了表示在這種狀況下麻醉有中風危險,蔡醫生說:『但是闌尾爆破造成的危險更大』」

「在你手術時,阿崙夫婦來看你,大概19:00離開,19:30醫師從開刀房出來告知確定是闌尾發炎,並展示照片,看起來像一塊紅色的嘴邊肉條,有一段發生綠膿,因為闌尾在拿出時已經破裂,所以引發局部性腹膜炎,如果擴散到整個腹部,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開刀完當天晚上,由於麻醉關係,人是在半昏迷狀況,不甚疼痛,但腦不太聽使喚,就看護士每每進來量血壓和體溫,每次血壓都只有六十幾:四十幾,體溫反而都三十八度多,醫生特別囑咐不能讓我下床,站起來會再昏倒。

我在想,我怎麼都沒尿意?偷偷一看,原來插了導尿管,尿直接導了出來,這幾天鳥鳥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12/1,開刀後的第一天,我的血壓和體溫依然只有六十幾:四十幾,溫度一直在38-38.5間徘徊。

早上,開刀房助理來幫我換藥,我才知道我的傷口足足有十多公分長,縫得像條蜈蚣一樣,也比一般盲腸炎的傷口長了五倍有餘,此外還有一個引流孔,插著一管引流管,是要把腹部的體液引流出來,加上導尿管和點滴管,現在我身上有三條侵入性的管子限制我的行動。

接下來的二天,我的血壓稍有進步,但僅勉力超過八十和五十而已,情況依然不樂觀!

蔡醫師來跟老婆討論,說為什麼輸入大量點滴(水),尿量卻不足,而且尿的顏色還很深,12/1下午五點的驗血結果顯示白蛋白不足(數值2.5,正常值3.8),造成水大部份穿透血管流失而沒到達腎臟形成尿液。解決方案有二:1)輸血漿,2)輸白蛋白,但須自費(因為數值要2.4健保才給付),每瓶50CC,收費$2,400,一共要打六瓶,經諮詢護理師的小姨子後,決定施打白蛋白(血漿易產生過敏,且怕輸血感染風險)。

自從打了白蛋白後,血壓的問題得到控制,打完六瓶後的12/4,量到的血壓已經接進100:60了。

11/30開完刀,是昏昏沉沉,到底有沒睡著,自己也不清楚,每個夜晚都特別的漫長,到了12/3半夜,我按了緊急鈴,告訴護理站我吸不到足夠的氧氣,能不能讓我吸氧氣?很快的,護士就拿了血氧計來測,果然數值低於95%,馬上供氧,我也因此開始安然入睡。

隔天早上,我被安排去做胸部超音波,診斷結果是肺部有少量積水,有部份肺泡坍塌,於是又加入了呼吸治療、呼吸訓練,連續幾天做下來,症狀也改善了

12/5,身體狀況已經進展的不錯,雖傷口小疼,但還不致影響太大,我也不時下床運動(就繞著病房走廊走路),心中暗想離出院的日子不遠了!晚上,蔡醫師來看我的傷口,順便幫我換藥,他說復原的不錯,但是引流管流出的體液仍多,於是他將引流管往外拉了五公分,在終端用了一根安全別針別住,以免引流管縮進去事情就大條了!

為了讓自己更快復原,換完藥後,我又出去繞了一圈才回來睡覺,當天晚上突然覺得左腹部有點疼,但並不以為意,睡到半夜疼痛加劇,我只好按緊急鈴跟護士說,她可能請示醫生後,幫我打了一針止痛針,但效果有限。

12/6,左腹愈來愈痛,明明手術傷口在右邊,為什麼是左邊痛?竟沒人能為我解惑,護士要幫我打止痛針,但我拒絕了,因為打了沒效,就讓身體休息吧,就這樣撐了一天,辛苦啊...

12/7,折騰了一天半,左腹疼痛的症狀依然沒有緩解,中午時分,笑臉迎人的助理推著工作車來要看我傷口,我告訴她,左腹痛的令我坐立難安,她也未置可否,把透氣膠帶和紗布打開後,她看了看引流管,右手輕輕的一揚,我還來不及「唉喲」,整條引流管就在她手上擺盪了,說也奇怪,左腹立即止痛!

剛開完刀最痛苦的就是要咳嗽排痰,醫生說一定要把痰吐出來,但只要一咳就會牽動傷口和導尿管,這個痛啊!雖未到錐心刺骨,但也直叫人刻骨銘心的了。

一次換藥的機會,我問蔡醫師,為什麼一直沒辦法確診是盲腸炎?

「因為你的闌尾位置怪異,是夾在大、小腸堆裡,所以按你也不甚疼,快速放開反彈的痛楚也不明顯,腹部超音波和電腦斷層掃瞄,也都還不能確定,但你在開刀房外的休克反應,已經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出院時診斷證明書是說:「急性闌尾炎併腹膜炎,敗血性休克」,這應該是盲腸炎中比較嚴重的了,尤其是在開始發冷時,醫護人員還沒發現情況嚴重,直到在開刀房休克,如果沒有適當的處理,後果不堪設想!

我覺得最不可思議的是第一天回家睡到半夜,菩薩假借黃醫師的形象示警,指出一條明確的方向,雖然醫院動用了X光、腹部超音波和電腦斷層掃瞄諸多檢查,但還是延誤了最佳的醫療的時機,我想老天一定是想借這次的災厄告知我什麼?但天性駑頓的我,迄今尚未悟出其玄機,等我想到,再跟大家報告吧...

最最感謝老婆每天悉心的照顧,我覺得我欠她的已經要花好幾輩子都還不完了,目前只能記在心中,老婆感謝您...

最後要在這要感謝各位各位好朋友,由於有您們的祝福與關心,讓小弟有了十足的精神力量,無論是親自前來探病的、電話前來關懷的、E-mail留下問候的、FaceBook上留言祝福的,雖無法一一當面感謝,小弟都感念在心,感恩您